赤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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爱发电搜赤霄,头像是大脸老虎
明朝携剑随君去,羽扇纶巾赴征尘~

【古风兄弟】从兄如父(七十六)

  “你吃的那味毒,名为押不芦。此毒产自西域,与人参形状相似。毒性微弱,寻常郎中难以诊出,在鬼市价格极高。一两便要一金。然而——崔氏说不清这钱从何处而来。”裴淮倒也没有发怒,只在榻上坐下,淡淡道:“我得知此事第一日,便已将裴汲的贴身侍从尽数羁押,亦搜出了裴汲院中的账册。裴汲素来积攒的银钱都在一个黄梨木箱笼内,由他的大丫鬟芍药看管支出,每一笔都会记账。近三个月,他支取了近百两,记载的用途都是吃食和笔墨纸张。我已教人一一核查,其中至少有七八笔,是伪账。你说,他一个无官无品的小儿,做什么在自家账目上造假?”

  裴沣瞳孔一缩,心里重重沉下去。

  眼看弟弟一瞬白了脸色,裴淮沉默了半晌,才道:“实话同你说,我已认定了罪魁祸首,如今不过是要个人证。”

  裴沣两腿发软,几乎跌下去,他撑着手边的案几勉强站稳,有些不敢置信,喃喃道:“为什么,他为什么……要害我,我是他的亲哥哥啊……”

  他虽与这个弟弟素来不亲热,还曾被他在父亲面前设计诬陷过,可那到底不过是宅门之内的一点龃龉。他本以为,这不过是裴汲年幼,一时左性,好好教导,总能改过。

  谁知……竟到了迫害他性命的地步……”

  裴淮见他这般失魂落魄模样,亦心有不忍,只是他今日有意叫弟弟看到眼前一幕,本就是为了磨炼他的心性——他逐渐年长,若是永远这般懵懂不知世间险恶,下一次还不知要被谁害了去。

  一位的保护和纵然,不教他沾染尘世的半点污浊,是在害他,不是在护他。

  卧房内一片沉默,裴沣因为同刘昶说和而升起的那一点微末的欣喜早已彻底烟消云散,他仿佛被人一瞬抽干了气力,混乱一片的脑中显出的却是陈氏的身影。

  在他懵懂尚不知世事的童年记忆里,在兄长离他而去的日子里,是嫡母,在生病时照顾他,在雷雨夜抱他在怀里……点点滴滴,在他空缺的灵魂雕琢出了那么一点母爱的雏形。尽管这份母爱并不那么完整,却已是他幼年至今难得的一点关于母亲的记忆。

  他承受了这样的恩情,怎么能将嫡母唯一的儿子置于死地……

  裴沣怔怔落下泪来,他抬起头,正要同兄长说些什么,外头已传来禀报声。

  裴淮站起身,在他面前站定,轻轻抱了抱弟弟,走了出去。

  “好一对忠仆!去捉了方凡来!”

  他只听见哥哥冰冷的吩咐。尚未及反应,又见哥哥推门走了进来,自墙上取下一柄金丝绞成的马鞭,抬脚要走出去。

  裴沣心头一骇,冲上去拦在兄长面前:“哥哥!”

  崔嬷嬷对嫡母再忠心耿耿,但若是兄长对她那个十岁的儿子动用大刑,只怕崔嬷嬷也禁不住这样折磨,会吐露出真相。

  他方才匆匆一瞥,屋外站着的还有步军中人,并不止伯府的仆役,若是众目睽睽之下让崔嬷嬷吐出“裴汲”的名字,只怕这件事就再没有转圜的余地了。

  裴淮手里的鞭子霎时攥紧,他微微沉眸,低叱道:“让开!”

  裴沣被他威严所慑,浑身都有些发颤,只是他更担心兄长踏出房门,软语唤了一句兄长,脚下却一步没有挪动。僵持许久,裴淮心头的火终于攒到了极点,他摁住裴沣的肩膀,将他上半身向下拽了去,对着他身后,手里的鞭子已挥了下去。

  一声短促的鞭声响起。

  裴沣脑中一嗡,寒毛竖立,几乎已想象到鞭子破开皮肉的剧痛,下意识紧紧闭上眼。

  然而这想象中的鞭子并未落在他身上。鞭声过后,他颤抖着身子睁开眸,看着眼前被一鞭抽得七零八落的白瓷茶具,惊魂未定地望着兄长。

  裴淮沉沉吐了口气,目光中的怒意并没有消散,手里的鞭子点着裴沣,冷冷道:“你再敢拦我,这鞭子便当真要落在你pg上!”

  他一推裴沣,拔腿要走,身后却猝然响起一声哀呼:“哥哥!”

  裴沣苍白着脸,已弯下膝盖,眼看就要直挺挺跪下去,裴淮一眼瞥见他膝下的碎瓷,心里一惊,伸脚就踢翻了裴沣。

  裴沣被他踢出了两三尺远,整个人扑倒在地,颤抖着蜷缩起身子。

  裴淮几乎被怒火席卷了整个肺腑,他攥了攥拳,快步上前揪起裴沣,扬手就劈他一掌。

  裴沣被劈面一个bz打得发了懵,捂着脸,兢惧地望着哥哥,眼泪已不受控制地垂下来。

  裴淮半分不解气,揪着他衣裳拖拽到榻前,将他掼到ta上,抽出腰上玉带,狠狠砸了下去。

  “呃……啊!”

  裴沣猝不及防惨叫出声,身后如火舌舔过,痛得他浑身一颤,未待痛楚消散,身后又狠狠挨了一下。

  他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彻底,这几下挨过,痛得心口都在颤抖,密密麻麻的痛钻进骨子里,眼泪亦争先恐后涌出来。

  裴淮只打了五下,便顿住手。

  裴沣身上还有伤,他也怕自己气头上失了手。他将裴沣拽着跪起来,低着头,居高临下望着裴沣,在他惊惶无措的神色中,沉声问道:“这次是为了谁?裴议?还是陈氏?”

  裴沣几乎痛得说不出话,缓了许久,才哽咽着回道:“哥哥,母亲只有这一个亲生的儿子。”

  “我也只有你这么一个嫡亲的弟弟。”

  裴沣脸色一白,怔怔望着哥哥:“哥哥还记不记得,当年母亲失去了腹中的孩子,就是因我们送去的点心,就当是还母……”

  “她腹中的孩子,不是你我所害。我不会承受任何不属于我的债。”裴淮听得心头发恨,冷冷打断了他:“裴沣,你自轻自贱至此,满口只为了旁人着想,将我这个兄长置于何地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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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大家愚人节快乐(?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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