赤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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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古风父子】暌离(三十三)

       “陛下,夏国那边……沈七密报,他们近日得到密令,要在陛下为诸王子接风的夜宴上动手,行刺杀之事,并且,夏国此次有一名内应,尚且不知身份。”

  章廷匆匆入了内殿,待元衡屏退众人,这才低声道。

  为了刺探情报,监察百官,天子于五年前开始组建“麒麟卫”,以他为首。半年前,他们历尽波折,查到了夏国在京的情报网,为了不打草惊蛇,只抓了其中一名密探名沈七。

  谁能想到,夏国此次竟如此大胆。

  元衡顿了顿批改奏章的手,抬头看他,他素来喜怒不形于色,连听到有人刺杀也是面不改色,只淡淡道:“沈七是夏国这些密探的头目,竟也不知内应身份?”

  “回陛下,据沈七所言,这名内应,行事极其谨慎,往来不露面不留书,倘若非得交流,也是自书上撕了字拼凑成文,竟抓不住任何踪迹,只是奇怪的是,这所谓内应,虽与夏国合作,求的却不是刺杀,而是救驾。”

  “噢?”这次元衡倒是有几分好奇了,他略勾了勾嘴角,又道:“朝觐之期,诸蕃云集,夏国倒是会寻时候。他们要如何行事?”

  “此次宴会献舞的舞女中,有一人被夏国的刺客顶替,因舞女为梁家献上,梁家夫人带着入了宫,没有仔细盘查,被钻了空子。”

  梁夫人,便是梁贵妃的继母。梁贵妃宠冠六宫,谁敢为难她的家人。

  “想要栽赃梁氏,未免也拙劣了些。”

  元衡施施然搁了笔,悠然抿了口茶。

  人人皆道梁贵妃受宠,可章廷冷眼旁观,说句大不敬的,这位天子,除却发妻冯氏,与他青梅竹马琴瑟和谐,又是恩师的独女,被他视为至亲至爱,其余后宫在他眼里不过玩物。就像如今,他提起梁氏,暗沉沉的眸色中,只有不屑一顾,哪里有一丝爱意。

  他知道皇帝不会怀疑梁贵妃,没有多言,略沉吟半晌,拱手道:“陛下可要臣提前处置了刺客?”

  他料想天子不会,以他对这位皇帝表兄的了解,既然有内应未查明,天子情愿拿自己做饵,好探一探幕后之人的底细。

  果然,元衡摇摇头,淡淡吩咐:“朕要看看,这所谓内应到底是谁。章廷,告诉你的人,务必留下刺客活口,朕还有用。”

  宫中的旨意到的时候,九王府中,元岘正在与安王世子手谈,因天子不喜诸藩太过亲近的缘故,堂兄弟们也都识趣地没有来往过甚,他之所以与安王世子亲厚,也是因这些年来,安王对郑国多有援手,尤其此次永州的灾荒。

  天子宣召诸侄入宫赴宴。

  宴会设在武英殿前的中朝泰安殿,众人三三两两到齐,依次落座,等待许久,天子才携郑贵妃姗姗来迟。吩咐开宴。

  众人起初还有些拘谨,酒过三巡,一片歌舞靡靡声中,连上位的天子都似乎有些微醺,底下诸人也放肆许多,三三两两交谈起来。

  安王世子坐在元岘身侧,一直和他小声议论着舞乐,元岘满腹心事,紧紧绷着一根弦,却还不得不强忍着同他搭话,他本心不在焉,忽然听上首有人唤他。

  元岘愣了愣,旋即立刻反应过来,出列跪地道:“陛下有何吩咐?”

  “不必拘谨,家宴而已,朕只是想起,贤侄颇通乐理,想请你亲自去弹奏一曲,可否?”

  乐队在宴席下首的位置,离主位相距甚远,若他前去,还如何来得及“救驾”,元岘不料横生枝节,额头已渗出一层冷汗,他见皇帝脸色微红,神态迷离,不似十分清醒,大着胆子回禀道:“陛下恕罪,臣近来忙于诸务,疏于乐章,恐怕污了陛下的耳。”

  “那便罢了。”元衡不以为忤,笑了笑命他回去,元岘提起的那颗心微微放了放,却没瞥见左首低头饮酒的章廷眸中一闪而过的寒芒。

  他与皇帝既知内情,自宴席开始便一直观察场上诸人,这位郑王世子自以为掩饰得很好,却不知,他眼神中那抹紧张,早被收入眼底。

  直到一场舞毕,场上换了人,元岘一眼瞥见第二排右侧舞女腰间一枚不起眼的羊脂玉雕花,心里猛然一震。

  来了!

  他已经听不清安王世子说了些什么,努力克制自己不要露出异样,待到乐队中传来一声清脆铿锵的磐声,他余光瞥见方才那舞女袖间一缕寒芒,千钧一发之际,几乎是飞一般冲向了皇帝的方向。

  “噗嗤!”他只觉身前蓦然一沉,眼前是一张美颜凌厉的脸,耳畔是无数人惊慌失措的呼叫声。

  他似乎听到利剑在胸膛贯穿的声音,一瞬间鲜血横流。

  他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,朦胧间只隐约觉得,自己被人抱了起来,耳畔的动静越发混乱嘈杂,他口鼻间皆被血腥糊住,一时连气都喘不上,眼前越发昏暗,血越流越多,他感受到生命的流逝,如释重负,静静地闭上了眼。

  父王,恕岘儿不孝。

  救驾的郑王世子被侍卫抱下去找太医,侍卫已经拿下了刺客,章廷干脆利落卸了她的双臂,在惨叫声中,掐着她脖子抢出了毒药。

  余下的舞女也被团团围住,当做同党关押起来,在场诸人怎么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事情,个个惊魂未定,吓得脸色苍白。

  章廷在刺客身上摩挲一番,自侍卫手中取过剑,手起剑落,划开了刺客的胳膊,从血肉中取出一物,站起身时,脸色已有些难看。

  他将手中铜钱大小的东西对着众人,冷冷道:“这是飞龙令。”

  场上顿时一片哗然。

  宁介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手中的令牌,腿一软,立刻跪倒在地,恨不得以头抢地:“陛下,这是有人栽赃陷害,与飞龙卫断无关系……”

  宁家手握重兵,掌管京城四卫之一的飞龙卫,宁氏一族一荣俱荣,宁介安望着天子眼底一丝冷笑,顿时心里沉下去。

  元岘本以为,自己胸口中了一剑,断然没有活命的机会,谁知他睁开眼,竟见到了天光。

  死里逃生,他并没有多少欣喜,扭头望去,是两个小婢在熬药,见他转醒,其中一人呀了一声,忙提着裙子近前,喜道:“世子醒了,太好了,奴婢这就教人去禀报陛下……世子救驾有功,如今既然转醒,福气还在后头呢。

  什么福气,他费尽周折,如今倒要自己想法了断,胸口令人窒息地痛着,元岘勉强动了动脑袋,看见胸口裹着厚厚一层纱布,想要支开殿中还剩下的一人,于是从喉咙挤出声音道:“烦劳女官……水……”

  那小婢被他叫一声女官,顿时有些羞涩,低着头跑出去给他倒水。

  元岘鼓起一口气,想要取到床边沾染了血的玉带——他在这玉带中藏了剧毒。

  只要服下……御医即使在他的尸首中查出来,也只会当那刺客的剑上抹有剧毒。

  谁知他的手刚刚碰到玉带,外间就响起此起彼伏的问安声,元岘吃了一惊,忙撑着躺回去。

  元衡身上的朝服还没换掉,他俯身看了虚弱的元岘半晌,就当元岘以为他要出言安抚嘉奖的时候,却听这位天子淡淡笑道:“何人指使于你?”

  什么?

  元岘的脑袋嗡的一下,一丝凉意从骨头钻了出来,他狠狠打了个冷颤,下意识道:“臣不……不知陛下在说……”

  “装傻?”元衡笑着捧住他的手,攥起食指,轻轻一折,只听咔嚓一声,手指已软绵绵垂下去。十指连心,元岘痛得浑身抽搐,经不住发出嘶哑的惨叫。他像没有听到一般,笑得亲切自如:“不要挑战朕的耐心,元岘,否则你郑王府上下,连全尸都不得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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