赤霄

Q群号701878495
爱发电搜赤霄,头像是大脸老虎
明朝携剑随君去,羽扇纶巾赴征尘~

【父父子子】第二十三章 处置

  斗篷上还残留着父亲熟悉又陌生的体温,李瑜下意识地伸手便要拂去,却听秦王森然低喝:“你敢!”



  少年的手僵在织锦的系带上。



  他在原地站了很久,目光从屋内的每一件陈设上移过去,最终定格在父亲身上。



  不偏不倚的目光,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冷。



  觑着外甥的眼神,温壑心里闪过一丝不妙来。还没等这份不妙落到实处,他便眼睁睁看着面前的少年,解开歪歪扭扭的衣襟,将中衣的领子从右压到左边,干脆利落地打了个结,然后,从容地拽了拽斗篷。



  温壑直接懵了,他下意识回头去看秦王,却见秦王已然扶着床榻边的灯台站了起来,死死盯着李瑜,眼中的怒火旺盛得能够烧尽了草原上的野草。



  “秦王这样看着我,是不太满意?”李瑜简直火上添油一把好手,他不怕死地勾了勾嘴角,低头看看自己素白的中衣。



  “秦王!”温壑手比脑子快,几乎是飞一般扑过去,这才堪堪在秦王把手里的灯盘砸出去之前摁住了他。



  “还拦着我干什么?让开!”秦王从未这般失态过,喘着粗气怒吼。



  “殿下息怒。”



  “息怒,息不了!放开……滚开!”



  秦王英武盖世,哪怕他负伤累累,温壑使劲全力,也几乎要困不住暴怒的他,他只好死死拖着秦王,对李瑜叫喊:“疯了是不是,穿好衣服!”



  李瑜冷眼旁观这边文武全行:“我不过是谨遵秦王之命,舅舅要说理,先找秦王殿下说。”



  “听到了么,温壑。再不放开,别怪我翻脸不认人!”



  这真是里外不是人……



  温壑脑袋嗡嗡地响,只觉得自己实在是管不了这父子二人的事,免得出师未捷身先死,先把自己给气死。他脑子里这么想,手上的劲就一松,秦王失了桎梏,摇摇晃晃地扑向李瑜。



  胸口气血翻腾,手指都跟着哆嗦,饶是如此,也没耽搁他提溜着半大少年直接摁在了床边,连温壑在场都不顾,直接剥了裤子,露出两团白皙而紧绷的肉来,然后抄起添灯油的铜勺,掉了个头就打了下去。



  铜勺柄长而沉重,打在身上,既有藤条的凌厉,又多了镇纸的沉厚,还沁着透骨的凉意,一下下好像能砸进肉里。身后油泼火燎般,越发炙热起来,痛意在四肢百骸蔓延着,李瑜死死咬着牙,一声都不吭,一动都不动。



  打吧,打吧,不管是疼,还是羞耻,他都不管了。李瑜心里索然无味地想着,奇异的一点丢脸或愤怒的感觉都没有。



  不论舅舅在他面前说的有多么好听,可事实摆在眼前,父亲为了所谓“大业”,眼睁睁看着母亲去死。可他原本以为,父亲多少还是在乎母亲的,只是这份在乎和那份通往顶点的权势之路不能相提并论,可如今……母亲尸骨未寒,这正厅里,竟然已经看不到半点母亲的旧物了。



  都说人走茶凉,可父亲的心,为何能如此凉薄。



  身后不大的地方反反复复的受着捶楚,伤上盖着伤,横七竖八的遍布愣子,两团肉夸张的肿着,青紫中混杂着淤血,有的地方已经陷入了死白,仿佛随时会迸裂一般。秦王像是把自己所有的力气都攒到了手上,铜勺惯着风死死砸在他肉上,震得他浑身都跟着颤抖,尖锐的痛感直钻心口,李瑜咬紧了牙关,拼尽全力忍着,才没从口中发出叫喊声。他的目光在眼前胡乱的涣散着,突然间————落在了地上的竹箫上。



  温壑和秦王刚才一番纠缠,弄得东西从袖口掉了下去。



  李瑜一怔。



  他认得这箫。这是当年在晋州家中,他抓周的时候,大伯亲自做的,当时父亲也做了一个,想看他会抓哪个,听母亲说,他在那堆金银玉器,纸墨笔砚中挑挑拣拣了大半天,最后一把抓过了这把箫。大伯得意洋洋,正要对着父亲宣告胜利,谁知他一扭头就把箫塞进了当时也不过三岁的堂兄手中,转头又拿起了父亲做的那个。



  在场的人都哄笑开来,说这个孩子必成大器,小小年纪就分得清谁是该讨好的人。



  晋州旧地素有传统,抓周礼上抓到的东西寓意特殊,能带来福气,因为这个缘故,这个不算十分名贵的箫,一直被堂兄收藏着。



  他不会认错。这是堂兄的东西,可这东西怎么会在父亲这里?



  父亲在府中遇刺,堂兄的东西又出现在了同样的地方,难道说……是堂兄行刺了父亲?李瑜从纷乱的脑海中勉强理出了一点头绪,顿时呆在了当场。



  身后还接二连三地炸裂着尖锐的疼痛,李瑜却顾不得痛了,他一个激灵,扭过头抓住父亲的手,想要从他脸上寻到一丝踪迹来。



  “现在知道怕了?”



  儿子原本就苍白的脸上惨淡无色,额头上冷汗淋淋,显然是痛极了。眼睛湿漉漉的,含着懵懂的惊惶。秦王只当他是在害怕,虽然语气不减严厉,手上却停了下来。



  “行刺的人,抓到了么?”李瑜顾不得想自己,声音止不住颤抖,他多么希望是自己想错了,目光却忍不住锁定在箫上。



  秦王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,顿时一默。



  李瑜浑身的血都被抽的干干净净。



  宫变那日,他得知母亲的死讯,宛如晴天霹雳,令他万念俱灰,什么都顾不得,只觉得,整个天地都在和他开玩笑,不想听到外面一点声音,半点消息。再然后,他从季沧口中慢慢知道了——祖父亲口宣布大伯谋逆,给了父亲储君之位,以自己病重为由,将军政大权尽数交给父亲,而东宫的一干人等,包括小堂兄,都暂时被关了起来。他原本想着,有祖父在,堂兄还是郡王之身,不过是暂时失去了自由,不会有生命危险。更何况,父亲杀害了大伯,他实在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堂兄。因此,有意无意的,他没有再去过问堂兄的事情。



  但……如果真的是堂兄行刺父亲,他即使再天真,也清楚地明白——父亲绝不会放过堂兄了。



  这一瞬间,福至心灵,他突然有些理解了,为何被刺杀之后,父亲能如此平静从容——恐怕堂兄所为,正是父亲所希望的,给了他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,来除掉堂兄。



  “秦王……秦王会如何处置堂兄?”李瑜盯着父亲,艰难地咽下了口中的唾沫,他紧张的连呼吸都快要停滞了,想知道答案,又生怕从父亲嘴中听到他不想听的那个字眼。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鱼:我不敢【微笑脸】

对不起我食言了,我又更新了。

嘤嘤嘤

——今天的鱼挨揍了么?

——挨了!

堂兄表示,弟啊你可算想起我了!


评论(75)

热度(458)

  1. 共5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