赤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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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古风兄弟】从兄如父(六十九)

  方氏被呛得脸色发涨,想要咳嗽,却记得内侍再三告诫她,绝不能在贵妃面前失态,只好死死忍着,脸上的汗珠一滴滴落下来。

  上方传来一声低低的关切:“怎么,不好喝?”

  方氏满面冷汗,五脏六腑都如火烧火燎,一时不知如何作答。

  上方很快传来一声轻笑,权力的极端压制让这笑声格外冰冷慑人。方氏狠狠一个激灵,余光只见那软帐被挑起来,一道袅袅的身影款款近前而来,一双坠着珍珠的绣花鞋在她眼前停了下来。

  “抬起头来。”卢皎淡淡吩咐道。

  方氏咽了口唾沫,强忍着泪,听命微微抬起头,这一暼,她只觉脑中轰得一响,一时如同五雷轰顶,整个人僵硬起来。

  眼前的卢贵妃竟然……竟然和陆莹那个贱女人长得一模一样……不,不对——这幅面容,这个眼神,这从头到脚都教她厌恶至极的模样,分明——分明就是陆莹!

  她膝盖一软,竟连跪也跪不住,扑通一声瘫软在地,抖如筛糠。

  卢皎居高临下,看着她一副魂飞魄散的惊恐模样,微微一笑,压着声音,淡淡笑道:“一别数载,连当年这些折磨我的招数都忘了,竟到这时候才记起我,真是令人失望。”

  方氏脑中乱成一团,惊骇得几乎昏厥过去,嘴里好似打了结,哆哆嗦嗦,竟吐不出一个字。

  卢皎淡淡一笑,在方氏惊恐的眼神中,扬起手,狠狠劈下一掌,而后抬起头,挑眉怒叱道:“好个老妇,竟敢辱骂本宫,如此大逆不道,还不与我拿下!”

  

  裴沣正在给王琢回信,那一日在三司门口,他偶遇了从前的授业先生王琢,之后王琢听闻他“病”了,遣人给他送了几次药材补品,顺势又将自己的文章送给他读,力陈当朝积弊,议论高奇,颇有矫世变俗之志。裴沣自年幼随父宦游各处,对民间的疾苦,吏治的积弊,也多有所闻,再看这些文章,只觉振聋发聩,心潮澎湃。他有不解之处,便回信请教,原本就有师生之谊,一来二去,越发熟络起来。

  本约好十日后去王家拜见,这次被哥哥禁足,只怕又要爽约了。

  他正聚精会神下着笔,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,剪星端着药走进来,待他饮下药,苦着脸吃饴糖,低声禀报道:“二公子,裴大人来了,奴婢们劝了许久,裴大人不肯离去,坚持要见二公子。”

  裴沣微微一僵,抬头问道:“哥哥可知么?”

  剪星道:“大公子说,见与不见,全看二公子的意思。”

  裴沣沉默了一会儿:“给我更衣,这就去。”

  他前几日才被哥哥教训后,虽能行走,却很是艰难,紧赶慢赶,待到了府门口,也过了小半个时辰。

  裴沣不能踏出伯府,只是哥哥却也吩咐过不许再放父亲进府,裴沣犹豫了一下,在门槛处站定,俯身为礼:“大人。“

  裴议心如火焚,见了裴沣,才算是稍稍喘了口气,裴沣离得远些,他伸手想将裴沣拉到身前,却被慌忙躲开。

  见父亲面露惊愕,裴沣也觉有些难堪,咬了咬唇,低声道:“哥哥不许我出府,有什么话,大人便在此处说罢。”

  方氏被召入宫,已三日了。宫里扣了人,叫女官来传话,只说方氏冲撞詈骂了贵妃,被关押待罪。詈骂贵妃,是大不敬,足以处死的大罪。

  卢皎骤然这样作为,不必想也知是因为裴沣。

  裴议心乱如麻,面对着裴沣,一时觉得难以启齿,只是除了裴沣,没有哪个人能救母亲,他张了张口,勉强笑道:“沣儿,你娘将你祖母扣在宫中,这件事你知道么?”

  裴沣见到父亲便知他的来意,贵妃所做的事,哥哥并没有瞒着他。见父亲问,他轻轻点点头:“知道。”裴议沉沉叹了口气,见靖安伯府的仆从们都不远不近避着,将方寸之地留给他们父子,他和裴沣相对沉默了半晌,低声道:“爹爹知道,这件事并不是你的意思……爹爹本不该来为难你,只是除了你,再没人能救你祖母。沣儿,你祖母虽有错,总也罪不至死,你……你能不能去劝一劝你哥哥?”

  

  见过父亲,裴沣也无心再回书房写信,径自去了正院。

  裴淮正在看兵书,见他来了,将书搁下,笑了笑:“沣儿来了。”

  前几日挨打的伤还没好,裴沣见了他还是有些怯怯,乖乖应一声,在他榻前站定:“哥哥。”

  他想着父亲方才的话,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,裴淮眼见他脸上纠结之色,却也不说破,推了一推自己面前的各色果子,示意他吃。

  裴沣心里乱糟糟成一片,咬了咬牙,还是鼓起勇气道:“哥哥,贵妃……贵妃会如何处置祖母……”

  裴淮允他去见裴议,便知道他会来求情,倒也没生气,淡淡道:“这就要看你的意思了。”

  裴沣有些不明所以,裴淮定定望着他的眸子:“以我的意思,自然是永绝后患。那老虔婆已连着挨了三日的板子,不必格外处置,再拖个四五日,裴家接人回去,也只得给她收尸了。”

  裴沣骤然一哆嗦,还未等他开口,裴淮已接着道:“好了,不必说,免得我听了生气——我自然明白你的意思。即便不要她性命,也不能这样轻易饶过她。依照我的意思,先将她在你身上打过的板子十倍打回来,再送到会灵观去修行。”

  说是修行,有贵妃在,方氏在道观的日子,可想而知。单是粗茶淡饭,日日劳作,也足以让养尊处优一辈子的方氏不好过,更何况道姑们借着所谓清规戒律,折磨人的法子多得数不胜数。比起直接打死,倒也未必是个更好的去处。

  “裴议再来寻你,你只管说已求过情,只是我不松口。不必同他交底,拖他十天半个月再说。”裴议随便求一求裴沣,就想将事情掩盖过去,哪里有这样好的事。

  人性如此,越是容易得到的,便越不会珍惜。

  话说到这份上,裴沣再多言,便真是不知好歹了。他咬了咬嘴唇,再没有说什么。裴淮见他站着不敢坐,拽了他手到自己面前,给他揉了揉身后:“还是疼得厉害?”

  裴沣被他揉得直哆嗦,含含糊糊嗯了一声,裴淮放轻了手,一面揉,一面道:“沣儿,我的老师刘芳刘尚书,有一双儿女,都是十八岁年纪,与我亦相识。去岁刘家祖母病重,他们回乡代父侍奉,上个月刚回京。我回来后还没有去拜见过老师,已送上拜贴,准备十日后登门,你可愿同我一起去?”

  他说得隐晦,却着重点出刘尚书的一双儿女,裴沣怔了怔,遽然明白了什么:“哥哥的意思是……”

  裴淮平素大方坦荡,这时候也难得有些不好意思,斟酌了半晌,才道:“刘家祖母已病了几年,眼看撑不住了,不过这几个月的事。若是过身,孙辈都要守孝一年。刘家那边,想在这之前将婚事定下来。若婚事能成,日后住在一起,总是要相处的,哥哥想教你先见见,也听听你的意见。”

  裴沣没由来心里颤了一颤,一时有些难以言喻心中的滋味,兄长已年近弱冠,换旁人,便是有儿有女都不稀奇,如今谈婚论嫁本是寻常,可骤然间听闻此事,他心中却格外别扭起来——兄长会娶妻生子,日后会有自己的家庭,自己这个弟弟,终究会成为外人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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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淮淮要带弟弟去相亲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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